■ 韩小乔

踮起脚尖、昂起下巴、收腹、开肩、跳跃……最近，一位在母亲猪肉铺前跳芭蕾舞的云南女孩小云儿在B站走红。小云儿的舞蹈天赋引起“彩云计划”发起人关於、张萍夫妇注意，他俩从北京来到云南教小云儿跳舞。从2016年至今，“彩云计划”无偿帮助60多名云南山村孩子进入专业艺术院校学习。

高雅芭蕾舞与市井猪肉铺，两个看似不相干的画面出现在一起，让人感叹。人们感动小云儿用脚尖厚茧敲开梦想舞台的勇气和执着，也称赞她父母对女儿爱好的支持，更感佩关於、张萍夫妇尽力帮助乡村孩子圆梦的大爱情怀。在很多人眼里，芭蕾是“贵族”艺术，可这对教师夫妇认为，芭蕾不该只跳在院校殿堂中，也可以跳在山水田埂间。他们与一群志愿者一起，把目光投向自己生活圈子之外、投向偏远不发达地区，将练功房中的开开合合融于自然、融入生活，让艺术的光芒照射到农村孩子身上。

有人说，学芭蕾舞的那么多，成才的没几个，这种教育投入不值得。也许关於、张萍夫妇并不知道教孩子舞蹈到底会怎么样，只是想让孩子们看到这世界更多的可能性，让她们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对城市孩子来说，芭蕾只是很多兴趣中的一个，但对像小云儿这样的农村孩子来说，芭蕾就像一扇通向未来的窗户，照见梦想的自由和多元。不为炫耀攀比，也不为将来成为什么“大家”，田埂上的女孩借由舞蹈释放自我、收获快乐，发掘潜力和创造力。与之相似，去年夏天，贵州省海嘎小学1位老师和11个女孩在海拔2360米的高山上举办一场毕业摇滚演唱会，完成音乐梦想，也让更多人关注农村孩子的精神世界、文化需求。教育不该是一件功利的事，热爱也与年龄、地域、经济状况无关，因喜欢而坚持，因坚持而闪光，就能成就最美的风景、最好的童年。

有人说，农村艺术教育是“副科”，没必要浪费时间。的确，农村教育还处于保障义务教育阶段，不少农村中小学只有一栋教学楼、一片小操场，更别提开展艺术教育必需的基础设施和师资力量。但目前发展缓慢，不代表艺术教育不重要。教育的本质是“用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棵树摇动另一颗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若要唤醒爱与美的灵魂，教育的土壤里不应只有一种养分。现代教育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帮助孩子尽可能认清适合自我发展的方向，从而因材施教、人尽其才。“全国脱贫攻坚楷模”张桂梅老师教会大山里的女孩用知识改变命运，用实力赢得尊重，用教育扶贫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关於、张萍夫妇教会孩子们向美而生，以美育滋养心灵，以光亮照耀乡村。这样的教育者越多，越是学生之幸、社会之幸、国家之幸。

在提倡人的全面发展的今天，不仅要集结社会力量，“用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也要加大投入补齐农村教育的短板，推动出现更多“云”。人们期待，以更多接地气的创新举措，校准教育资源不均衡的天平，为农村孩子提供有质量多元化的教育，让山旮旮里树木葱茏、云朵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