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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周刊·专栏|佛光寺
来源: 2018-12-13 14:44:45 责编: 徐文娟


2018年秋天,我和好友一行三人踏足山西,基本上就是追寻梁思成林徽因的足迹,开启了一段古寺庙古建筑之旅,到了大同、浑源、应县、朔州、五台等地,走访了八九个唐、辽、金、元建筑,因篇幅有限,在此仅记唐代遗构佛光寺。


不同于西方建筑以石材为主,中国建筑以木构为主,由于自然和人为双重因素,现在已看不到唐代完整的大规模建筑群,所见不过是硕果仅存的单座建筑。按照专家的论断,中国现在还留存三座半唐代建筑,其中三座在山西省荒僻的乡村,依年代顺序它们是:南禅寺大殿、广仁王庙大殿、佛光寺东大殿;另外半座是敦煌莫高窟196洞窟的木制窟檐。


佛光寺地处山西省五台县豆村,交通不便,我们从忻州包车前往。快到佛光寺还有几百米处,特地让司机停车,慢慢步行抵寺,这个行为非常短暂、非常悠长、非常单纯、非常复杂。发现佛光寺,是梁思成、林徽因学术生涯的重要篇章。佛光寺的发现不仅推翻了日本学者关于中国已不存在唐代木构建筑的论断,更为研究和构建中国古代建筑史竖立了一个标志性样板。进入佛光寺,拾阶而上,需穿过一座拱顶隧道,光线渐明,登上高台,东大殿“真容”豁然呈现眼前,令人一振。这个过程非常奇妙,我之前从未到过某座寺院,需攀登一个小隧道才得以窥见大殿全貌,这个“设计”,用心良苦。殿前两棵油松,树皮斑驳龟裂,褐色如铁,美感十足。建造佛光寺所需大量木头都是就地取材,以当地的油松为料,水土顺服,相辅相成。佛光寺的木柱裸露在外,有的甚至开裂了,岁月留痕,无伤大雅,更显古韵。触摸上去,你能听到木头的心跳,也许那是你自己的心跳,那一刻人与建筑是共鸣的,彼此不分的,合二为一的。中国木构建筑具有的柔性与温度是西方大理石建筑所无法比拟的。


佛光寺东大殿虽不及南禅寺大殿年代久,但它是规格高(官式)、体量大(面阔7间,进深4间)、保存完整的建筑遗存。大概为了保护文物,佛坛用铁栏杆围住,访客无法凑近细观彩塑,实乃一大遗憾。佛坛上共有唐代彩塑三十五尊,分成五组,每组一主像、数从像,配置与敦煌唐代石窟极其相似。有一张林徽因与女供养人宁公遇塑像的合影,非常出名,我隔着铁栏杆一个劲地往里寻找宁公遇,就是瞅不到。后经工作人员指点,才看到佛坛一侧边缘非常矮小的宁公遇塑像,因铁栅栏阻挡,怎么看也就只能看到大半个身子。


去京都奈良看他们的寺庙,我觉得非常精美,一尘不染,尤其是奈良的法隆寺,真是古朴优雅,但仅此而已;只有看到佛光寺,我才会发自内心的感动。这种“感动”显然超越了在奈良法隆寺前的“赞叹”。


(作者: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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