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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名流龚鼎孳”之九|秦淮佳丽是知己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商报 2019-01-02 11:04:00 责编: 徐文娟

顾眉(1619—1664),又名顾媚,字眉生,上元(今江苏南京)人,原为秦淮名妓,与马湘兰、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寇白门、柳如是、陈圆圆七人合称为“秦淮八艳”。嫁给龚鼎孳后,改姓徐,名横波,号善持君。

顾眉能诗词,擅书画。其画兰造诣颇深,不少文人都曾为其兰花画题诗,故宫博物院藏有其画作《兰花图》扇页。顾眉著有词集《柳花阁集》,但其诗词作品大多没有留存下来,只有几篇见于许夔臣的《香咳集》和徐乃昌的《闺秀词钞》。

据余怀《板桥杂记》载,顾眉“家有眉楼,绮窗绣帘。牙签玉轴,堆列几案;瑶琴锦瑟,陈设左右。香烟缭绕,檐马丁当。”眉楼位于秦淮旧院大街东,距古桃叶渡口不远处。时人将“眉楼”戏称为“迷楼”。顾眉交往甚广,常与文人才子饮酒斗诗,其中不少人是当时的名流。

崇祯十五年(1642),龚鼎孳途经金陵,二人在眉楼相识。楚楚动人、善解人意的顾眉,让龚鼎孳痴迷不已,难分难舍。

此生有缘,依稀是命中注定。龚鼎孳的一片痴情,终于打动了顾眉。崇祯十五年(1642)秋,顾眉决意告别金陵的繁华奢靡,启程北上进京。行至河北沧州,因兵燹纵横,道路阻绝,被迫暂寓在淮河沿岸的清江浦。次年春,又渡江返泊于京口。入秋后,继续北上,辗转徙倚,直至崇祯十六年(1643)中秋,顾眉终于抵达京都,与龚鼎孳团聚。

封建社会,士子与名妓诗酒留恋、酬和交往乃至眠花宿柳一般被视作风流韵事。但是,娶妓纳娼却被认为是违背礼教、有伤体统,为社会舆论所不容。

崇祯十六年(1643),龚鼎孳不顾朝野议论,公然在京城迎娶顾眉为妾,表现出蔑视礼法的勇气和对于真情的热烈追求,颇有狂士风范。

成亲之后,龚鼎孳对顾眉宠爱有加,二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在《秋夜省中赋怀》里,龚鼎孳描述了他们相亲相爱的甜蜜情形,其三云:

秋砧遥送玉壶迟,辜负香衾是此时。

小剪兰膏封钿合,退朝亲为点蛾眉。

不仅情趣相投,两人还志向一致。此时,龚鼎孳任兵部给事中。他屡屡上疏言事,弹劾权臣。在《念奴娇·花下小饮,时方上书有所论列,八月廿五日也。用东坡赤壁韵》中,龚鼎孳提及顾眉“焚膏相助”,予以支持。

随后,因出言不慎,龚鼎孳触怒崇祯皇帝,被捕入狱。入冬时节,大牢里阴森寒冷,顾眉辗转为夫君送来锦被,更送来了温暖人心的柔情爱意,让龚鼎孳感动不已。明代诏狱极其黑暗恐怖,身陷其中,前景不容乐观。但是,来自爱妾的精神鼓励和慰藉,不仅让龚鼎孳感受到无限温情,也为龚鼎孳增添了承受劫难的勇气和动力。

崇祯十七年(1644)二月,龚鼎孳终于获释。与顾眉重逢之际,他写下《万年欢·春初系释,用史邦卿春思韵》:

一笑东风,喜寒梅尚繁,香散瑶雪。携手花前,重见酒杯豪发。铁石销磨未尽,算只有、风情痴绝。生抛撇、瘴戟蛮装,更央珊枕埋骨。

而今虎须怒歇。料天荒地老,比翼难别。络粉调笙,还让引裾人物。尽取头庭重印,肯换却、纤纤霞袜。甘心署、锦队钳奴,五湖编管烟月。

历经改朝换代、龚鼎孳落难入狱和仕途坎坷等诸多变故,龚鼎孳和顾眉这对情侣始终相濡以沫,琴瑟和谐。龚鼎孳的词集《白门柳》收入了59首词作,以传奇的笔法记述了他与顾眉之间爱情故事,完整地表现了二人初识相恋、别后相忆、辗转相逢、祸福相随、乱后相依以及生死相隔的情感轨迹,这种成系列的情缘组词在词史上堪称奇葩。文/李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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