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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周刊·梁羽生十年纪念 | 一卷书香武侠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商报 2019-01-14 16:02:34 责编: 徐文娟

梁羽生原名陈文统,出身于书香世家,家业颇丰,自小便熟读古文,有着坚实的古典诗词基础。梁羽生在抗战胜利后到广州岭南大学就读国际经济专业,毕业后,进入《大公报》工作,担任副刊助理编辑。1950年底,梁羽生被调任至香港《大公报》新创的附属刊物《新晚报》。

1954年,香港武术界发生门派之争,太极拳的吴公仪和白鹤的陈克夫约定以打擂台的方式一决高下,比赛地点设在澳门。此事受到香港传媒的大肆渲染,时任《新晚报》总编的罗孚,认为这是一个拉拢读者的机会,就让陈文统这个平日喜读武侠小说、又好填词作诗的广西老乡,在《新晚报》上连载武侠小说。陈文统取名“梁羽生”即写即登,从1月开始,直写到同年8月,首部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创作完成,由此走上了武侠小说的创作之路。小说在连载期间反应奇佳,梁羽生名声大振。从1954年到1983年,从处女作《龙虎斗京华》到封笔作《武当一剑》,30年间,梁羽生创作了35部武侠小说,总计百余册,新派武侠小说一代宗师的地位由此奠定。

梁羽生去世十年了,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纪念日。我读梁先生却是二十多年的事,记不真切了,忘记是一九九几年,在岳西乡下读他的《云海玉弓缘》。院墙外的乡村仿佛与我无关,牛羊声比不过刀剑声拳脚声来得快意。

那样的情味真让人回味真叫人惦记。

《云海玉弓缘》足以媲美金庸,公认的梁羽生巅峰之作,与《萍踪侠影录》一同为代表作。

后来看了很多梁羽生的小说,金庸在前,觉得有匠气,中国传统小说戏剧的味道多了一些,人物也嫌脸谱化,没那么喜欢了。有人骂我,说梁先生有书卷气。是不是书卷气且不管,读小说由着口味,从心从己最轻松。梁羽生的小说,人物性格单纯而情节热闹,不如金庸作品精彩。但梁先生的想象力实在是好的。

喜欢武侠小说的,慕其轻松、趣味、精彩,不喜欢的,觉得流行而已。负鼓盲翁的唱词,到了满村听说蔡中郎的程度,自有韩柳欧阳所无的地方。这村里却未必能有一二人通晓经史诗词。白居易每作诗,即问老妪,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虽则如此,老妪懂得乐山之美的到底寥寥。

武侠小说继承中国古典小说传统。金庸说,中国最早的武侠小说是唐人传奇《虬髯客传》《红线》《聂隐娘》《昆仑奴》,其后是《水浒传》《三侠五义》《儿女英雄传》等等。实则《燕丹子》更早,说的是燕丹子谋归、求贤、反秦及刺秦之事,终因轻敌而功亏一篑。其文据民间传说编写而成,内容与《战国策》《史记》相关叙述大体相符。孙星衍认为此书是燕太子丹死后由门下宾客所撰,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也说《燕丹子》是汉前所作。倘或如此,成书比《史记》要早。司马迁有名可考,《史记》某些篇章近乎武侠小说,故事精彩,人物个性也更鲜明。《水浒传》更是侠义话本的典范,珠玉在前,武侠小说尽可入得殿堂。民国时候,宫白羽的武侠小说极为畅销,宫先生却始终抱着强烈的自责,不穷到极点,不肯写稿。更发狠话,说这些无聊的文字能出版,有了销场,这是今日华北文坛的耻辱。

宫白羽与鲁迅有过交往,自感名花堕溷,负了大先生的期望,无颜再见,后来自动绝了联系。他并不知道,鲁迅千里迢迢从上海寄往北京去给老母亲看的书,并非《呐喊》《彷徨》,而是张恨水的《金粉世家》和《美人恩》。

最开始读梁羽生或者金庸古龙,皆坊间私自翻印本,好在是原貌。

梁羽生、金庸、古龙号称武侠小说三大家。粱羽生小说前工后拙,开篇惊人,随后情节越来越淡,颇有些虎头蛇尾。金庸新一些,梁羽生则是传统武侠小说的山峰,是风格之集大成者。金庸也悄悄学过梁羽生,比如《射雕英雄传》里的牛家村密室疗伤,是致敬《萍踪侠影》里张丹枫和云蕾古墓疗伤的情节。

梁羽生没有 “杂学入武”,金庸武功旁征博引、妙笔生花,梁羽生则多是传统套路,创意不多。

梁羽生的小说,打斗华丽,情节激烈,人物丰满,故事与历史的契合度高,思想性也高,同时也创造了大量经典桥段,实是武侠小说的典范,值得一看。(胡竹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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