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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周刊·高眉低看
一江流过水悠悠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商报 2019-02-18 11:23:15 责编: 徐文娟

卡佛的小说也适合在地铁上阅读,都很短。不过,我不很喜欢他的小说,而觉得他的诗更有味道些。他的散文写得也好,有一篇《我父亲的一生》,印象特别深。

文中有一段写到:有一回过圣诞节,卡佛告诉父亲,自己想当个作家。“你要写什么?”父亲问儿子。似乎为了帮助儿子,他又说:“写你知道的事情。写写我们一块儿去钓鱼的那些事儿。”卡佛说我会的,其实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来,他也的确没写什么钓鱼的事。

他父亲是个酒徒,他也是个酒徒。父子俩不喝酒的时候,脑子都相当清醒,卡佛成了大作家,而所有研究卡佛的著作中,都会引用他父亲说过的那句话:“写你知道的事情……”

卡佛却为什么没有写钓鱼?确切的答案,我也不晓得。

倒是另有一本钓鱼的小说,成为了经典。作者是芝加哥大学的退休教授,叫做诺曼·麦克林恩,七十岁后追怀早年跟父亲、弟弟钓鱼的往事,写成自传体小说。1992年,由罗伯特·雷德福执导,把它搬上了银幕,并享誉世界,这就是《大河恋》。中国的多数影迷对它都不陌生。

原著翻译过来,也就几万字,即便是它的中英文对照版《一江流过水悠悠》(陆谷孙译),也很像是一册口袋书,但耐得读,朴素而有深意。想来他老先生一定写得慢,虽然是一部小说处女作,却把往事和一辈子的思考,都汇入了文字中,就像雨水汇入河流。这样的段落,在书中时时可见:

父亲对于宇宙的某些事情,都有确定的看法。对他来说,所有的好事——鲑鱼也好,永久得救也罢——都来自天赐优雅,而优雅来自艺术。艺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习得的。

写作正是慢的艺术,其速度正跟飞跑的地铁相反……甚至,也不是马拉驿车。还要更慢,是赤脚上路。(何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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