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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深处的“共享单车”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日报 2019-08-16 10:58:43 责编: 徐文娟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几千人的大村,只有一辆破自行车,我现在都有印象,是“大金鹿”牌。那可是村里的重要交通工具,村领导外出开会才会骑上它,村民除了生病,平时想借用一下,门都没有。但老支书也会哄人儿,冬日地里不忙了,也贡献出那辆破自行车,让社员们学骑车。我爸是生产队队长,在第一批学车的名单中,他一个下午便学会了骑车,老支书便将我爸的名字划出了骑车名单——学会了,没有公事需要,不许我爸再摸“大金鹿”。

1982年,我家批了宅基地,盖房之后没有钱了,我爸说,等攒够钱就买辆自行车,带着我逛县城。那年年底,姑姑定亲了,婆家给姑姑买了一辆自行车。我爸看着稀罕,年后走亲戚,就借了姑姑的自行车,横梁上坐着我哥,后座上坐着我妈,我妈抱着我,去大姨家。到了大姨家,大姨一家人去二姨家串门儿了,我爸又带着我们仨直奔二姨家。那天,我爸骑了三四十里路,一点也没觉得累。那年秋后卖了粮食,我爸买了辆飞鸽28自行车。他进村便下车,推着走回家,路上遇到熟人便说以后骑车来家里取。有我爸这句话,我家自行车就成了村里的“公共”自行车了,大人小孩都来借,很快就用旧了。我妈有点心疼,我爸说,村里人不容易,有辆车大家都能用一下,有啥不好?我爸这“自行车外交”赢得了好人缘,家里有大事小情的,一招呼,来帮忙的人呼啦啦一片。

我上初中时,我哥参加工作,我爸给我哥买了辆26的自行车,我哥骑了三年,又换了一辆高档的变速自行车,那辆旧车给了我。我接过“卖相”已经不太好的旧车,一脸不开心。我爸说,他会翻新。我爸买了一桶银粉,把车子漆了一遍,亮倒是够亮了,就是碜人的慌。我一看,急得跳脚,但银粉糊上了又洗不下来,于是开学那天,我只好蹬着这辆奇葩自行车上了学,弄得我一身银粉味儿,味道好久才散。回到家后,我埋怨爸给旧车刷的银漆不好,我爸丢下一句话,好好学,期中考试考好了,给你买辆新车。期中考试我进步了十几名,我爸也没食言,给我买了辆八成新的二手车。对这车,我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学校车棚有人偷车铃铛玩,为了防盗,我骑到学校后,都是先把车铃铛拧下来装书包里,放学再将车铃铛拧上去。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我攒了三个月工资,花了八百元买了辆进口自行车,既轻巧又能折叠。同事有事外出,放着自己的自行车不骑,要借我的骑,说我的自行车又快又省力。我延续了我家曾有“公共”自行车的传统,也是一再外借。后来经济好转了,同事们都升级了“坐骑”,自行车换摩托车,摩托车换汽车,我却一直钟爱自行车,热爱骑行。

在平坦的路上骑着车,感受着风儿轻拂面上,闻着路边的花草香,人的心情仿佛也能飞起一般地惬意。( 马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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