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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周刊·读后】
己亥书单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商报 2019-12-24 10:27:26 责编: 徐文娟

《观看的技艺》◎里尔克/著   商务印书馆

最近两年,比较喜欢日本的俳句。今年读了很多俳句大家,松尾芭蕉、小林一茶、与谢野晶子等。日本人的感受,敏锐起来比针尖还要尖细,是幽微处的一点闪烁,一星光斑。这点闪烁和光斑,是印象也是情绪。很动人,但也很容易被人忽略,像微风拂过林梢,有的树叶轻轻一颤,有的则寂然不动。至少,很多时候,我的内心,会轻轻一颤。

好久不读博尔赫斯了,但今年倒读了他的两部对话集,《最后的对话》。博尔赫斯的对话和访谈,以前就读过几本,《博尔赫斯谈话录》《博尔赫斯七席谈》《博尔赫斯八十忆旧》等。这两部对话集,同样体现出了博尔赫斯晚年的心灵智慧。衰老并不可怕,衰老也并不一定就等于衰退,秋水长天,生命的最后,是生命的宽阔和宁静。

商务印书局新近出版的《观看的技艺》,是里尔克论塞尚的书信编选。对这部分书信,我期待已久,现在终于有了译本。眼,耳,鼻,舌,身,意。“观看”,最终还是归集到“意”。一种全身心地体验和领悟。里尔克是全身心的深入事物,直至和万物融为一体,因而浩大无穷。欧阳昱翻译的阿米亥诗集《如果我忘记了你,耶路撒冷》,我翻了翻,汉语中的阿米亥,味道差了点,我还是更喜欢傅浩的译本。此外,还看了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搞政治的郭沫若,不如搞文学的郭沫若。搞文学的郭沫若,不如搞学术的郭沫若。《李白与杜甫》,现在看来,优点和局限,都很突出,但仍显示了郭沫若过人的学术天赋。

还应该写一下顾随的《中国古典诗文讲录》。对古典诗词的欣赏了解,近代学人,我最喜顾随和废名。绝大多数人,对古典诗词的理解,就像拿着一把手术刀去解剖花朵,他们享受的只不过是那种切割的快感。要么则像所谓的隔着玻璃接吻,虽热情满怀却冰冷空落。而顾随则是心证意证。就像参禅,心证意证,斯云为证。否则,尽管说东道西,天花乱坠,也不过是皮相之谈。

最后,必需提到一部旧书,《红与黑》。旧书的“旧”,对我而言,意味着永恒。《红与黑》,我忘了这是第几次阅读了,但每一次阅读,其冲击的强度却是相同的。司汤达最善于描写人类心灵的激情,而这种激情,最主要的又是爱情,《红与绿》如此,《巴马修道院》如此,《红与黑》更是如此。激情的描写,容易流于浮夸和喧嚣,而司汤达则极其克制和冷静。这让他的叙述有着不可思议的张力,并且呈现出大理石般的坚硬质地,很多细节处理仿佛回响着清脆的石头撞击石头的声音。司汤达对心理世界的揭示,理性的表现风格,让他与整个十九世纪文学主流格格不入。甚至文学判断卓越的福楼拜,在书信中也说,不喜欢《红与黑》,写得不好。然而,最终却是这部著作,预示了二十世纪的文学走向。(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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