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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商报·橙周刊|小食谭记
蔬菜麦馃
来源: 安徽新闻网-安徽日报 2020-07-23 16:25:00 责编: 徐文娟

妈妈留给我的味道,是冬天年糕菜粥,夏天蔬菜麦馃。

麦馃,有些地方称作“麦田鸡”。初夏麦子成熟后,新麦粉做的麦馃,有种特别的香。

麦香季节,正是洋芋和包心菜的收获季,一个村子的晚餐,不是洋芋麦馃,就是包心菜麦馃。首先要是农家播种、收获,直接“机”出来的土麦粉。将麦皮如数碾在里面,麦香更浓,看上去颜色较暗,不那么白净。

每年此时,我都能吃到娘家亲友送来的地道面粉。其次,要有一双巧手了。我只跟着婆婆,在砧板上做过宽面,将两端提起、拉长,丢进沸腾的锅里,味道不错,比买来的面条瓷实、有嚼劲。

婆婆离去后,我慢慢学着,能做这种宽面了,后来又做起“麦格馃”。用筷子将搅好的面粉,沿倾斜的碗口边沿“格”到煮沸的锅里。有一次,因为面粉和得太稀,“格”下去的面糊凝不住,一家人喝了唏哩呼噜的面糊糊。

一次,想起北方人吃的刀削面,手里面团如棒槌,直接拿刀削到锅里,我也想试试。费好大力气,额上全是汗,将面团揉得硬硬的,也像模像样,拿把菜刀“嗖嗖”地削,结果呢?太硬了,我那年事已高的公公,嚼得好艰难。

一人在家,吃饭随意,五点钟搅和了面粉,搁着,七点半才动手烧。用筷子将面糊“格”到锅里时,发现黏性特足,两根筷子就可以拉伸。早听说过,面粉和好后,要搁置一段时间黏性才足,原来需要这么长时间啊,难怪一直做不好妈妈那样的麦馃。

记得小时候,妈妈在生产队晒谷场劳动,有时傍晚时分特意赶回家,匆匆搅好面粉,再急忙赶回晒场……

洗净双手,掏起一小团面,努力想象若在妈妈手里,会如何变长、变薄。

你看,像宽带子样的真正的“麦馃”,覆在煮沸了直冒泡的绿色菜叶上……多像妈妈大铁镬子里做的呀。

那时,妈妈站在灶台前做麦馃,我总是很懂事地往灶洞里塞一个麦草结。麦草结轰轰烈烈地燃烧,红色火焰跳起节奏欢快的舞蹈,发出有点类似于笑声的“霍霍”声,上面的铁镬子也“隆隆”响起来。

等麦草结气竭力衰,火筷子弯曲下去,渐渐暗淡,铁镬里隆隆声也渐小下去。妈妈揭开锅,蒙蒙热气蒸腾而上,一只长柄锅铲在雾气中来回铲,半勺盐加进去,面食晚餐就可以开吃了。

现在,我碗里的蔬菜麦馃,几乎和儿时一样。咬开滑溜韧劲的麦馃,入口微甜,香味浓郁,将几十年前唇齿间的记忆唤醒,也将儿时的岁月联结。

天上的妈妈,您一定甚感心慰,这个女儿,不但像您那样热爱种菜,也能像您那样,做出寻常的麦馃了。(陆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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